？海盗用一块石头拐来人鱼的沙雕故事
#海盗雷x人鱼安#
#巨ooc慎点！注意！！！#
#我爱人鱼.#
#突然发现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18年旧文入站作发出来给大伙图个乐，大家要是不喜欢就当无事发生（——）
1.
海盗哪只有驾着航船征战四海八荒，有时闲暇无事倒也会牵些酬劳可观的肥羊.比如眼前这条沉在水底的人鱼.
雷狮海盗团的名号早已响彻整片海域.凝紫的船头上镌刻着海盗特有的骷髅印记，高高扬起的船帆有些泛了黄.桅杆立起，大片风雾吹得白帆呼啦啦的响.在别人听来，这声音却似染上了殷血般刺耳.
海盗团成员不多，仅仅四个作罢，却又偏偏个个都能以一敌百.船长雷狮更以手法凌厉颇得盛名，短短几年便将整片海域归到自己的地图里，划上了雷狮海盗团的图标.
名声大自然招来不少有权有势之人的青睐，就像这次航过人鱼礁也顺道接下了一票人鱼的单子.买家是个军火商，肥厚油腻的啤酒肚圆鼓鼓的，出手倒是挺大方.雷狮坐在船头点了根烟，目光飘忽过天边半抹残云，周遭一片人鱼尖利的哭喊和枪林弹雨的细啸在他身侧全都散作了海风，挑起脑后两条垂下的头巾扑棱扑棱地响.
枪支子弹肆虐的声音终是匿了.雷狮指尖一拨弹开嘴里衔着的烟卷，纵身一跃稳当当的落在甲板上.脖颈上戴着的一条黑曜石项链撞在黑纹衬衫的纽扣上敲出叮当一声脆响.
活动了一下肩膀走进船舱，佩利正把肩上扛着的人鱼扔进半人高的玻璃水缸里.血迹混着海水染上暴躁的大狗金黄的长发上，中了麻醉弹昏睡着的人鱼沉下了底.
雷狮眼底难得闪过一丝光亮，蹲下身子饶有兴趣打量着人鱼微微颤抖的鱼尾.那是一条通体碧绿的尾巴，自深到浅从人鱼的腰部一直蔓延到硕大的尾端.细密的鳞片闪着微光，精致的像天神仔细雕琢而成一般，难怪那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也想要一条人鱼.
打量的视线逐渐变为欣赏，滑上人鱼上半身的人形.棕栗色的短发飘在水里，微微落下的眼睑轻轻颤动，一小片睫毛浓密似扇，浅浅蹙起的眉梢带起眼角的细鳞.除去左肩大煞风景的弹孔，整条鱼还真算得上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要拿去给那个家伙倒还真有些可惜了.雷狮想.
起身拍了拍垂落地面沾上尘土的衣角，启唇慵懒的声线勾勒出几个音节：“不错.卡米尔开船，找些什么东西来给它包扎一下肩膀，半路上死了可交不了货.”
忽略身后佩利今天晚餐加不加肉的叫嚷雷狮半阖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晚上睡得并不踏实.
昨天已经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的雷狮果然失眠了.翻来覆去仍无半点困意索性爬起来点了根烟坐上窗台，抬头看着天上零零碎碎的星点，船身破开浪花的声音颇有些悦耳.
“哗.”
一声不应景的噪音透过寂静的船舱传进了雷狮耳朵里.
跳下窗台开了门趴铁栏杆上看着船舱中央那个长方形的玻璃缸，指缝烟头上一点红光成了黑幕里唯一的明亮.刚好能映亮雷狮棱角分明的面庞.
“哗――”
又是一声搅动水波的声音.
雷狮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从水缸里探了出来.
似乎还正看着他.
月色忽然就从窗口泼进来了，倾泻在冰冷的船板上，描出那道黑影清晰的轮廓.
着实是那条被他们抓来的人鱼.似乎是刚刚转醒，软塌塌的趴在玻璃缸上，唯独那双翠绿而澄澈的瞳眸美得惊心动魄.
雷狮着实看呆了几秒才注意到它左肩上的血窟窿还淌着鲜红.心里烦躁着手下的笨惰，却又不得不转身回房拿了些药物绷带和一提油灯下了楼.
一条人鱼可是卖到了天价.委屈委屈自己倒也不亏.
雷狮拿着绷带盘腿坐在缸前，那条人鱼早在听到雷狮下楼的声音时就缩进了水里.原本透澈的海水被血色染成了混浊不一的红，油灯昏黄的光亮找不到人鱼的身形.雷狮不耐烦的敲了敲玻璃缸.
过了会儿才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靠了过来，最后趴在了玻璃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雷狮.
雷狮这才有机会仔细看到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像钻石星辰落进了茂密翠林，又像皓月千里撒下了幽深碧湖，浸在水里染上油灯淡淡的金黄，全世界的玛瑙宝石都不及的美.
一直到人鱼又一次眨了眼睛雷狮才回过神来.认真看了看才注意到人鱼好像并没有看着自己的脸，而是直直的盯上了自己胸前的项链，眼底的好奇都快溢出玻璃了.雷狮挑了挑眉梢拎起项链往左右晃了晃，果然人鱼的目光也跟着黑曜石的方向转.
雷狮拿着项链站起身来，人鱼也跟着立了起来趴在缸沿抬头望着那颗黑色的宝石.雷狮看了看只到自己一半高的玻璃缸，想了想怎么才能给这条鱼上药.后来索性弯下身子让人鱼一伸手就拽到了项链，雷狮抬手便把人鱼抱出了玻璃缸.
意识到自己快要离开水的人鱼立马开始挣扎起来，硕大的鱼尾拍在雷狮腿上，黑色的裤子上留下了几道水渍.雷狮坐回地上把人鱼牢牢摁在手臂里，伸手去拿一边的药.人鱼现在没什么力气，动了动便又开始摆弄雷狮的项链了.
雷狮长这么大还真没给人上过药，更别说给鱼上了.一双大手涂药缠绷带几下就完成了，弄得人鱼疼得使劲拽雷狮的项链.结实的银丝链子硬生生把雷狮后脖子勒出一道红痕.
一弄好雷狮便捞起人鱼往玻璃缸里一丢，也不管溅起多大水花揉着自己后脖子愤愤恨恨地上楼睡觉了.
雷狮表示第一次给人上药体验极差.
唯独手臂上凉丝丝的触感停留了很久.
2.
人鱼的存在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全凭它们光鲜亮丽的鳞片与动人心魄的歌喉早在几十年之前就成为了上流社会觊觎的玩物，大肆捕杀七八年之后本就稀少的人鱼一族更是濒临灭绝.不得已之下人鱼学会了在一定的年龄分化出了双腿，来到陆地为其他的族人带来大地之上更为先进的武器与药物，却一碰到水又会回到鱼尾的状态.一天仅能化为双腿一次，碰到水之后只能等下一天.故而即使来到陆地，人鱼仍活在危机四伏之中.倏而降临的一场淋漓小雨即将招来杀身之祸.
也有另一种说法，据说人鱼遇到真爱的人便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形态，即使化作双腿潜进水里也不会显露原型.不过都是些猜测之言，没凭没据.
雷狮丢开了手上闲得无聊去卡米尔书架上抽的一本写人鱼的书，十指交叉枕在脑后晃悠到了船舱.
看到雷狮又来了的人鱼兴奋地游了几个圈，钻出来定定的看着雷狮脖子上的项链.雷狮瞥了眼脸上重新有血色的人鱼，环手抱胸挪挪步子走开了.
人鱼急忙游到玻璃缸最左边看着雷狮头也不回的背影，两边鱼鳍状的耳朵泄气般耷拉了下去，转身钻回去水底了.
傍晚佩利骂骂咧咧的找到雷狮控诉人鱼怎么怎么凶.不过是佩利去给人鱼送些吃的结果人鱼一甩尾巴便把水全淋到了佩利身上，还呲牙咧嘴的亮出尖牙厉爪，不正是警告佩利离自己远点.
“老大，帕洛斯说今天看见那条人鱼挺喜欢你的，要不你去喂喂看？”
“多大人（gou）了还怕一条鱼？”雷狮陷在自己软软的沙发里抬起眼皮睨了眼浑身上下滴着水的佩利.
“可是我喂它它也不吃啊！老大又不让我们碰它，不然我早就把它宰了吃了.”佩利满脸不服气的嘟囔.
雷狮还是从舒服的沙发里爬了出来，端着碗碎了的鱼肉下了船舱.谁知一开门就看到中间的玻璃缸少了一半的水，卡米尔和帕洛斯站在距离玻璃缸几米远的地方对着玻璃缸投去吃鱼的目光，中间一片地全被水打湿了.
接着雷狮就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下淡然的走到了玻璃缸旁边，若无其事的喂了肉又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刚才还张牙舞爪一甩尾巴把一米九的佩利淋了个透彻的人鱼吃了肉欢欢快快的潜下去水底睡觉了.
帕洛斯表示他想告诉那条鱼刚才那个喂你吃肉的人才是最凶的.
3.
此后雷狮莫名其妙就被自己的手下挂上了照顾人鱼的牌子.
没办法，都是为了有吃的.雷狮盘腿坐在玻璃缸旁边安慰自己到.
人鱼也独独不对雷狮泼水，吃饭换药也高兴的把玩着雷狮胸前的项链.
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那天的月亮特别圆.
雷狮坐在玻璃缸旁边，旁边摆着几个空酒瓶和几根已经燃尽了的香烟.雷狮吸完嘴里的最后一根烟碾进了烟头堆成的小山里，站起来仰头透过窗户看着天上悬挂着的一轮圆月.
人鱼从雷狮坐在玻璃缸旁边喝酒开始就一直趴在缸沿，眼里多了点疑惑.今天的人鱼很安静，没有伸出手来抓雷狮的项链.
“听说，每年月亮最圆的时候，许的愿望都很灵.”
不知是在对谁说，雷狮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语调染上了酒精的味道，竟带了一点孤独.
人鱼不信，摆了摆尾巴回了水里.
雷狮转身看人鱼撇撇嘴缩了回去，扬了扬嘴角敲了敲玻璃缸.人鱼又在水里转了几圈，忽然冲了出来拽住了雷狮的项链往水里扯.
雷狮知道人鱼因为自己一晚上没陪它玩不开心，却没想到人鱼会直接来抢自己的项链.酒精麻痹下一个脚底趔趄被人鱼硬生生拽进了玻璃缸里，溅起一片不小的水花.
冰凉的水漫过了浑身上下.雷狮不喜欢掉进水里的感觉，皱了皱眉睁眼看着鼓起腮帮的人鱼.
需要惩罚一下.
雷狮伸手抓住了人鱼的后脑的发丝，一边往自己靠一边张开了嘴.人鱼冰凉的唇瓣堵住了涌进来的水.雷狮早就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他不知道人鱼是不是.
两人双唇碰到一起的时候雷狮能感觉到人鱼微乎其微的颤抖，海盗强烈的占有欲却一瞬间涌上了大脑.雷狮的舌尖轻而易举撬开了人鱼的牙关，舔舐过敏感的上颌和牙根.人鱼的牙齿比人的尖了许多，舌尖的触感不太舒服，品尝到的甘甜倒是种不错的享受.
攻城掠地一番雷狮才满意的退了出来，接下人鱼呆滞失措的视线回以一个得逞的笑容.
那天晚上雷狮第一次被人鱼挠了.
大概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人鱼才知道，每年月亮最圆的那天，是雷狮母亲离开的日子.
4.
“吃饭.”
“别碰.”
“你叫什么名字？”
“会说话不？”
“我？我叫雷狮.”
“我见过最好看的绿色是你的眼睛.”
“想不想回去？船下面那片蓝色的水里.”
……
“卡米尔，方向转一下，这笔生意咱们不做了.”
雷狮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了碰正在吃东西的人鱼的脸.
谁知那家伙顿了顿倒反过来蹭了蹭雷狮的手心.
冰冰凉凉的触感漫过掌心.雷狮又一次晃神了.
5.
变故降临在那个阴云密布的日子.
雷狮照常拎着项链坐玻璃缸前逗着人鱼玩，忽然船身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破声狠狠倾斜了一下，幸亏雷狮眼疾手快猛地抓住玻璃缸的边缘稳住了整个水缸，否则这么直挺挺地撞到铁片船壁上整个玻璃缸不止是碎成玻璃片了.
人鱼立马潜进了水底.一枚子弹擦着还没站稳的雷狮的鬓发在船壁上射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弹孔.雷狮凝了凝眉转身对上了一群揣着长杆子枪的人，为首的掏出对讲机开了外放，雇主嚣张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
“雷狮，我倒听说你半路拿了老子的货就准备走了？我还以为……”
雷狮倒没什么心思听这些烂俗的话，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对讲机反复开关却没有一丝电流的声音.
早该想到他们切断了通讯的.
暗紫色的双眸微微眯起数了数这波有多少人.十多个拿着枪的，另外十几个个个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外面肯定还有不少人，否则卡米尔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慢还没赶过来.窗外黑压压的船队扬起的帆布满了海面，看来这家伙下了血本来抢这条人鱼啊.
雇主嘲讽威胁的话语雷狮听了个大概，无非是要雷狮海盗团拿着人鱼去给他请罪之后再考虑饶不饶命一类不知好歹的话.语罢换来雷狮一声嗤之以鼻的冷笑，长腿一蹬径直朝那群人冲了过去.
侧身躲过几枚子弹抬腿踹到一人腰腹，几下翻滚转眼闪至众人身后.直起身来勾起嘴角朝着自己身侧木箱重重落下一掌，几米长的木箱碎了大半.
挥着弯刀的人叫喊着冲了上来，拿着枪的也开始朝这边开了枪.雷狮从木箱里抓出一把一人多高的银锤朝着冲上来的人狠狠一挥，刀刃锤身碰撞的刺耳铿锵竟附上了阵阵雷鸣.一马当先的人透过刀光竟看到雷狮一人抗下几人进攻后仍露出的笑容.
俯视蝼蚁.
下一瞬，电弧雷光沿着自己手上的弯刀直直闯进了血肉.上一秒还握着利刃与雷狮拼力的几个人顷刻变成了几具焦炭，后面的人前进的脚步明显慢了.
“轰――”
激烈的颠簸再次传来，雷狮刚刚解决一批又被下一批堵在原地，开始有敌人源源不断的从甲板上冲进来.
雷狮不耐烦的对着冲上来的人劈下一道雷，却正好透过一瞬的间隙看见偌大的玻璃缸直直撞上了船舱.玻璃碎片混着冰凉的水冲到了那群人脚边.
船身开始剧烈的倾斜.人鱼狼狈的趴在地上，晃了晃撞晕的脑袋撑起上身看向雷狮这边.
一批人忽然转移了方向，狂奔着冲向脱离了水的人鱼.几张大网从已经爬到楼上的人手里的枪管中喷射出来，稳稳的罩在孤立无援的人鱼身上.
雷狮能看到人鱼一瞬间的挣扎，顾不上再次冲上来的外敌，扬起锤子朝地上猛地掷下，明晃晃的闪电劈开一条路径，硬生生阻断了那群人前进的路.冲在最前面的难以幸免失了生息.后面的人被震得跌坐在地上，眼里全是惊魂未定.
“你敢靠进一步试试.”
此起彼伏的惨叫从外围传来，雷狮偏头看见卡米尔冲进了人群.不一会儿便撂翻几十个人来到了自己身边.
“大哥.”
“我去把它丢海里.”
雷狮的意味很简单.
雷狮海盗团不想做的生意，那就绝不会做成.
但也可能，有了些别的心思.
语毕雷狮锤尖一点劈开一条道路，一道电闪雷鸣裹着阵阵惨叫冲向了挣扎着的人鱼.卡米尔迈步堵住了想要围住雷狮的人，拳脚无误挡下一次次的挥刀卖斧.佩利和帕洛斯也从窗台跳了进来，几下身手解决了楼上的那批.
也算平安无事地来到了人鱼身边，雷狮抽出长靴里的短刃几下割开了尼龙网.人鱼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挣脱罗网的瞬间竟扑上来紧紧缩在雷狮怀里.
雷狮下意识的搂住它的肩膀，失了些往日的光滑冰凉却有着无休止的惊颤.雷狮一向很讨厌别人碰他，这次却毫无反感的将人鱼牢牢护了起来.
召下几缕电光震开围上来的人，帕洛斯和佩利迅速从楼上跳下来逼退了那群人，雷狮才终于有机会挪动身子.索性扔了锤子单手解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塞进人鱼长着细细鳞片的手心，伸手便把整条鱼拦腰抱了起来朝船尾奔去.
“我是走不掉了，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
雷狮跑的很快.被刀刃割伤的手臂和腿脚仍冒着血，却依然无所顾忌的狂奔着.
人鱼握着项链颤抖着窝在雷狮怀里.缺氧的不适刚刚涌上脑海，意识不清却下意识紧紧攥住手里的那块石头.
“砰――”
“大哥！”
几乎是枪响的同一时间，雷狮抱着人鱼的手臂猛地抬起.突然降临的失重感让人鱼急忙伸手想要抓住雷狮的衣领，扭头看到的却是子弹穿透腰腹带出一朵妖艳血花的场景.
人鱼伸出的手碰到了雷狮的发梢，又直直地坠进了海里.
还不等它浮上水面看看船上那个刚刚才抱过它的人，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爆破声.昔日威风凛凛的航船突然像积木一样碎了，卷起的水波将努力向上游的人鱼猛地推开，木块铁锈的碎片像炮弹一样冲进了海里.人鱼最后的视线停在了一把沉海的弯刀上.
雷狮承认，把它抱起来的时候，他有私心了.
6.
人鱼是在一片珊瑚礁上醒过来的.
久违的大海仍然清澈，几条小丑鱼在海葵里穿梭游动，一片片五色斑斓的鱼群纵横在海里，着实是一处好风景.
人鱼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四下观察了几圈第一反应竟是那个戴着星星头巾的人在哪里.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喷涌而来.
摊开手掌，镶着金质玫瑰花纹圆框的黑曜石安安静静的躺在掌心里，缀着的银丝项链漂在水中.由于长时间紧握，自己的手掌已经被黄金边框硌出了红痕，弯曲手指便能感到丝丝痛意.
脑子里突然想起第一天晚上自己在他脖子上拽出的红痕，应该……也很疼吧？
一个小小的气泡突然从石头与边框的夹缝中冒了出来.人鱼好奇的用指甲撬开了石块.
原来石块下面还有一张圆形相片.
泛黄的相纸染上了海水的深色，相纸上勾勒出一个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墨蓝色的短发大部分被一条纹着星星图案的头巾裹起来，一双澄澈明亮的紫眸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稚气未脱的笑，棱角分明的面庞竟有了些柔和，惹得人鱼看呆了眼.
忽的想起自己被冲走前船只爆炸激起的阵阵狂浪，人鱼赶忙合起了项链起身朝某个方向游去.
它不知道沉船的地方在哪里，它只是跟着它的方向去找.
它的方向里有他.
他还活着吗？
着实找了整整一天人鱼才找到沉船的位置.
紫色的船身染上了海底的污泥，残损不堪.周围只有破碎的甲板与被铁片压下的尸体.人鱼钻进立起的船舱，谁知刚找了半圈船舱却突然崩塌，差点被埋在废铁里.
浮上海面，一天的风吹浪推海面空旷无垠，连一根木屑也看不到.
人鱼转了几圈海面，潜回海底又找了几遍，却始终没找到那个人.
反而，在一片废墟下找到了那块头巾.
血渍牢牢印在上面，染上了那颗曾经熠熠生辉的星辰，人鱼怎么抹也抹不掉.
他在哪……？
抬眼看到的是天上一轮皓月.
圆若玉盘.
人鱼扭了扭尾巴浮上了水面，湿透的头巾裹住了那颗石头，十指交叉把圆石护在手心里，静置在胸口前面.
幽深的树林轻轻闭上了.
我想许个愿.它叫雷狮.
7.
人鱼没有回到人鱼礁.它去了这片海域所有的港口.
它想看看，码头上停着的有没有那艘一模一样的航船，刻着骷髅的印记，扬着泛黄的帆.有时候游过一群船队，人鱼也会悄悄探出头来看看，船头上坐着的是不是那个抽烟的人，一点红光就能映出一片紫色大海.
恍惚之间就过了好几年.
突然有一天，人鱼发现自己可以走路了.
碧绿的鱼尾变成了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却一碰到水就会变回去.
第一次上岸，人鱼爬上了一座石礁，被一队商船捡了去，给了他一条深色的裤子.他不太能听懂人类的话，可他能听懂雷狮的.
他也不会讲人类的话，跟着商队的人学了好久才会念雷狮的名字.磕磕巴巴的，唯一会说的一个词便是雷狮.
人鱼拿着项链指着照片问商队的人，没有一个人给他答复，却个个都盯上了他手里那颗浑圆的黑曜石.
几番争斗下人鱼跳回了海里.
他开始上岸找.
拿着项链指着照片上的人结结巴巴的说：“雷……雷狮……”
找得多了，自然也能听懂陆地上的人说的话，只是还不会讲，连说雷狮的名字也结结巴巴细声细气的.
人鱼早就不记得找了多少年了.
也会问到知情的人，却都是停留在几年前的雷狮海盗团沉船的事.
人人都说雷狮死了，雷狮海盗团都死了.
“那么大的蘑菇云，生的可高了，多大能耐的人怕都活不下来.”
“爆炸的响声几个码头的人都听见了，怕是早死了.”
……
人鱼不信.
过了多少年，他就许了多少次愿望.
无一例外，都是雷狮.
8.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这是人鱼几年以来唯一听到的不同的话.一时竟兴奋的抓住了老人家的肩膀.
这里是一个濒海的小镇，面前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老态龙钟的样子十分辛酸，一双眼睛却矍铄不凡，紫色的玛瑙手镯光彩夺目.
“我没记错的话，他叫雷狮吧.”老人把项链还给人鱼，浅浅啜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人鱼赶忙点了点头，把项链重新系回脖子上，拢了拢那条星星头巾作了围巾.他跟一个小妹妹学了很久才学会怎么戴项链，以前他都一直握在手里.
“他其实不叫雷狮.他叫布伦达.”
“他本是邻国雷王的三儿子，才能出众，本可以坐上太子的位置，继承他父王的王座.却又偏偏弃了这机会，领着他父王的一个私生子出海去了.听闻做了大名鼎鼎的海盗几十年，却又在几年前奄奄一息的被临海打渔的渔民救回来了.”
他还活着！人鱼的眼底漾起了光辉.
“这次他没有再从皇宫里逃出去，安安稳稳呆了几年.前不久听闻他好像要跟另一个国家的公主联姻了.那位公主也是貌若天仙，一双翡翠色的绿眼睛美得勾魂……”
人鱼突然愣住了.
联……联姻？他要跟别人结婚了？
山崩地裂的窒息感狠狠扼住了喉管，阻断了五感.老人接下来的话他没能听进去，只是打探到了去那个国家的路.
以及一个星期后雷狮的婚期.
一路上人鱼走的很急.
早就习惯了深海的生活几百年，每一次化为人腿人鱼也不会走的很顺畅，一路上踉踉跄跄地摔了很多次，手肘膝盖都擦破了皮.去王国的路弯弯曲曲的，越靠近那座城，人鱼的心底越忐忑.
终于是在婚期前一天赶到了.
那是人鱼第一次看到人类欢迎自己的王的场面.
到处都是人海翻涌，绚烂的气球彩旗飘了漫天.大街上拉满了金色镶边的红绸，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欣悦的神色.
人鱼走在人海外围，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与掌声.随着一声声“皇子回来了”的呼喊，一群身着银盔的士兵冲上前来辟开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高大的白马映入眼帘，金红粗绳拉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缓缓驶进大道.
人鱼迫切的想挤进人群，却被人们一次又一次堵在外围.不得已一次次起跳只为寻找车上的人是不是他.
最后一次跳起，微风撩开了车窗里的半片布帘.青年冷峻的面庞一半藏在阴影里，一头墨蓝色的短发上戴了一顶王冠.身侧佳人面容姣好，柔情似水的碧色瞳眸里映着雷狮的侧颜.
惊鸿一面.
恍惚之间失了神.人鱼落地时一个趔趄，脚踝一阵剧烈的刺痛便狠狠摔落到地上.
心下的慌乱掀起了巨浪，甚至顾不上脚踝的钝痛，人鱼挣扎着爬起来逃进了深巷.
脚底飘忽着跑了很久，远离了喧闹的人群来到人烟稀少的城郊，冲进幽暗的小巷，一直到腿脚无力又重重摔到地上.
人鱼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不想看到雷狮跟别人在一块，特别是女人.他不喜欢那个公主，即使她长得再好看他也不喜欢.
突然就被世界抛弃了的绝望感.
很难受.左胸口很疼.鼻尖很酸.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滚出来，砸到地上.
刚结血痂的手肘又一次擦到地上渗出了血，阵阵痛感唤回了一点人鱼的心思.
人鱼慢慢的爬了起来，缩在角落一个巨大的木箱旁边.木箱里装满了空的破的玻璃酒瓶，好像以前雷狮的船上也有很多这种箱子.
有颗颗粒粒的珍珠从自己脸上坠下来，落到地上“啪嗒”一声脆响.
人鱼想起来自己的朋友说过，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也有的会变成钻石，但人鱼不会哭，从来不会.
那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呆滞了很久，人鱼突然拽下了脖子上的头巾，抓起项链拼了命的往外扯.他觉得这项链不属于自己，他不能戴.
可他不想摘，他喜欢这条项链，是雷狮亲手拿给他的.
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随着清脆的一声断裂声，项链从人鱼脖子上掉下来，掉到地上砸开了圆石，露出里面少年淡淡的笑.白皙的脖颈与指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人鱼不敢看.扭头捂着眼睛，尽力忍住了自己的呜咽.
浑浑噩噩的坐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木箱子睡着的，醒来天已经黑了.
天上开始打雷，要下雨了.
巷口好像是个酒吧，拼酒吆喝的声音响彻整个巷道.
人鱼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连一颗星星也找不到.
或许很快就会有水落下来.他会变成人鱼的样子，到了雨停的时候被人发现，被抓去贩卖，被割下鱼尾或是锁在鱼缸里，在痛苦或绝望里丢掉性命.也或许不会被人发现，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会把自己身上的水晒干，鱼鳞一片片脱落，皮肤干裂渗血，还是会死.
人鱼抚上钉着铁钉的木箱，粗糙的木刺一次次的磨过印着血痕的手指，一遍遍的感受清晰的疼痛，才告诉自己还活着.
他想了又想自己仍然留在这里的下场，回回都是死，可他不想走.
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他这么对自己说.
“他不要我了.”
9.
雷狮刚从皇宫翻墙出来.
对于三皇子这种日常的出溜佣人和士兵们早已习以为常，到了时间便遵循安排换班.雷狮就掐着自己给他们定的换班时间跑出来，等到午夜再回去.
三皇子对皇宫生活的厌倦可是出了名.
夜幕浮上天空，密布的阴云从下午一直沉沉的覆在头顶，让人闷的慌.雷狮理了理被冷风刮乱了的头发，手揣进裤兜藏进了某道巷子里.
雷狮明日要结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王国，国王最年轻得力的儿子要娶亲自然隆重非凡.雷狮平日便喜欢溜出皇宫在街上随意找个地方喝酒吃肉，好像只有那种酒精才能让他感觉到淡淡的自由.
因而结识了一群朋友，大家都知道雷狮的皇子身份，却更多的成为了大家酒盅里调侃的话题.今日出来正因为那群好友说要给雷狮庆祝庆祝，无非就是找个借口让雷狮给没钱喝酒的他们包款.
大家互惠互利.
他其实并不喜欢自己的准新娘，只是单纯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
很像那条鱼.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心下满是喜悦，所有的欣悦却在看到自己躺在皇宫的床上时灰飞烟灭.进了皇宫，他就没有机会再入海，去找他的人鱼.
朝思暮想.
他让下人买了一个巨大的鱼缸放进自己的房间里，养上了不少品种的鱼.夜晚失眠的时候没有烟抽，只是盘坐在鱼缸前面，定定地注视着鱼缸里来来回回的鱼.
它现在在哪.
它还记得我吗.
这是雷狮每天晚上都会想的问题.
一想就过了好几年.
恍惚之下晃悠到了市郊，新开的那家酒吧成了朋友们新的聚会场所.五色闪耀的霓虹灯光泼在街道上，雷狮吹着口哨走了进去.
果然那群人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应着一声声染着酒味的寒暄，雷狮坐到硬邦邦的沙发上端起一瓶啤酒仰头便干了下去，换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口哨与暗讽.
足足喝下去一箱雷狮才开始有点朦胧的醉意.
黑胶唱片拖长的乐声显然与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雷狮轻轻哼着没来由的小调和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湮灭在酒杯相碰的脆声里.醉意染上心头让雷狮有点烦闷，捞起外套推开靠上来的艳色女郎出门靠门沿上点了根烟.
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缠绵的烟雾飘进外面密密麻麻的雨点里，头上的布蓬突然落下一滴水珠，重重的砸在雷狮脚边.雷狮低头碾了烟准备进门时才注意到脚边那颗圆润的珠子.
不像来这的女人身上衣服掉下来的.
雷狮蹲下去捻起来淡淡扫了一眼.
是颗珍珠，而且珍贵异常.搜刮海域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
雷狮转头看见还有一颗停在酒吧木门的一边，后面是幽暗的深巷.
谁会这么大手笔买这种珍珠来撒在这种地方？
好奇与疑惑拧起了雷狮的眉头，起身钻进了雨里，捡起那颗门边的珍珠迈进了深巷.
10.
雷狮怎会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找到它.
雷狮进了巷子，走了几步黑乎乎的路，墙那头高挂的路灯降下昏黄的灯光，他却突然顿住了脚.
手里把玩着的两颗珍珠结结实实掉到了地上，砸开一小朵水花.
灯光下，一个棕栗色头发的青年合着眼安静的靠坐在巷尾装酒瓶子的木箱旁边，手下压着一条深色的裤子，身边有一条摔烂了的项链和一地的珍珠，手边是一条星星图案的头巾，下身却是一条碧绿的鱼尾.自上而下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翳，微微蹙起的细眉与颤动的睫毛显示它睡的并不安稳，落在它身上的雨滴化成水顺着它的头发与身上发黄的白衬衫流到地面.
那是雷狮的项链，他亲手给它的.那是雷狮的头巾，他再也没能找回来的那条，他最喜欢的那条.
那是雷狮的人鱼.
他绝不会认错.
雷狮立马走到它面前蹲下来，一手撑着墙面检查它身上有没有伤.手肘上的伤口已经在雨水的浸泡下开始发炎，脖颈上和手指上的血痕格外刺眼.
“雷……狮……？”
正考虑要不要把人鱼带回去皇宫时，一声细细的呼唤打断了雷狮的思绪.
抬头正好对上它水汽氤氲的眼睛.
下一秒它便扑了上来，脑袋埋在雷狮肩窝里，双手死死地抱住雷狮的脖颈，一颗颗莹润的珍珠从它眼角滚进雷狮衣服里.
雷狮赶紧抱住它的后背.这是雷狮第一次听人鱼叫他的名字，细声细气的，混着浓浓的哭腔和间歇的呜咽，一遍一遍在他怀里重复着.
雨下的不大，人鱼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呜咽呢喃，到失声痛哭，再到小声地抽泣.雷狮从没安慰过人，笨拙的拍着人鱼的后背，把它牢牢圈在怀里，在它发丝上留下一个个淡淡的吻，溺在它身上淡淡的香味里，应着它一遍遍不知疲倦的呼唤，一直到怀里人彻底安静下来.
急顿不一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牢牢箍住雷狮脖子的手软软的垂了下来，整条鱼窝在雷狮怀里，睡着了.
雷狮松了口气，低头亲了口它闭上的眼睛，抱着人鱼坐到雨停了，才把它带回了皇宫.
幸好，找到你了.
11.
人鱼是在一片清澈的水里醒过来的，身侧游动着各色各样的鱼.有五色斑斓的热带鱼，还有小小的珊瑚礁和漂亮的孔雀鱼.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人鱼立马游了起来，转头看见了站鱼缸前看着它的雷狮，紫色的星辰大海里泛起淡淡笑意.额头上绑着以前的星星头巾，王冠被取下来了.
昨晚不是梦.
它真的找到雷狮了.
人鱼赶忙爬上鱼缸边缘化作人腿跳下来，却因为脚踝突然传来的刺痛身体猛地一歪.幸亏雷狮急忙伸手把他揽进了臂弯里.
顾不上脚踝的疼痛人鱼一个劲往雷狮怀里钻，身上的水渍溅了雷狮满身.
雷狮低头掰过人鱼的下颚，迫不及待降下一个缠绵的吻.
人鱼顿了顿开始生涩的回应起雷狮探进来的舌尖，却只是更方便了雷狮的攻占.人鱼还不会换气，雷狮一直吻到人鱼开始下意识挣扎着推开自己才结束.
要不是雷狮揽住了人鱼的腰肢，指不定雷狮退出来的时候他就软塌塌的滑下去了.
人鱼靠着雷狮喘息，雷狮亲了亲他的额头与面颊，忽然问道：“你希望我跟别人结婚吗.”
人鱼顿了一下，不安的攥了攥雷狮的衣角，将脸埋进雷狮的怀里没有说话.
“我说，你喜不喜欢我跟别人结婚.”
又停了一会儿，人鱼才轻轻的摇了摇头.过了会儿，又摇了摇头.
“那就不结了.”
雷狮扯下身后的锦袍把光溜溜的人鱼包了个严严实实，捞起他的腿弯便走出了房间.
人鱼失措地呆在雷狮怀里，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瑟缩进锦袍.
出皇宫的路雷狮特意绕开了大厅，现在所有人都聚在那边准备着婚礼，剩下的地方不过有些零散的士兵来回巡逻，要躲开也不难.
难的是王宫外围.今天所有的人都会来到王宫，大门与四周的守卫多了不止两三倍.
“布伦达殿下.”
雷狮刚绕过一小队巡逻兵，正思索着怎么出去时，却被一个苍迈的声音叫住了.
转身的同时雷狮已经想好了怎么灭口.
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老色衰的老人，拄着木雕的拐杖，手腕上一圈紫色的玛瑙手镯格外惹眼.
她是雷王国最有权势的几位长老之一，国王做任何对国家有利弊的举措都要通过与长老们的商议.这位长老常年隐居，不参与任何形式的国会，这次听闻雷狮的婚礼却突然说要参加.
雷狮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怀里的人鱼悄悄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眼里的疑惑糅杂着惊喜闪闪发亮.
“老衲知道一条暗道，通往王宫西边的山林，还请殿下屈尊跟我走一趟.”
“……多谢.”
按捺下心底的不解，雷狮动了脚步顺着老人的指路进了一扇暗门，名曰先皇们修筑的最后的逃生路.
走了一段时间才看到暗道的丝丝光亮，终是出了王宫.
卡米尔停着一艘暗紫色的航船停在码头很久了，佩利和帕洛斯坐在甲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
雷狮一上船便扬起了帆.
洁白如新的巨帆上印着骷髅头的图案.
海平面上有一轮初升的红日，金黄的光辉落在雷狮深邃的瞳眸里，人鱼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雷狮的脸.
雷狮轻轻侧了侧脑袋，唇瓣落在了人鱼的掌心里.
一旁看呆的帕洛斯拍了拍佩利的脑袋：“佩利，吃.”
“啊？吃什么？”
“狗粮.”
卡米尔表示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大哥跟一条人鱼好上了.
12.
突然有一天雷狮发现人鱼就算碰到水也不会变成鱼尾了.每天人鱼在新的羚角号的甲板上学着走路，后来也学会稳稳当当的跑了.
跟着海盗团也开始学说话，咿咿呀呀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喜欢”是人鱼在学会雷狮的名字后又一个会说的词.他还学不会“我喜欢你”，却总是跟在雷狮后面一遍一遍重复着“雷狮”“喜欢”，不厌其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鱼才终于学会了说话，结结巴巴的对雷狮说：“我……我叫……安……安迷修.”
即使这样，雷狮还是没改叫他“小家伙”的趣味.哪怕安迷修比他大了几百岁.
雷狮把让人修好的项链重新戴回安迷修脖子上，买了不少衣服裤子，有时航过气温低的地方也会把头巾围在安迷修脖子上.
别的围巾安迷修都不要，一围上就一把扯下扔到别的地方，只有雷狮的头巾他喜欢.
听闻雷狮在结婚当天逃婚的行为雷王大发雷霆，派出几十次军舰要把雷狮抓回来，却次次去都没能完完整整的回来.也不清楚雷王放弃没有，雷狮倒无所谓.
有时候安迷修也会吃醋，而且吃的醋越来越大.比如海盗团时不时靠岸找个酒吧畅饮几晚上，那些酒吧里对着雷狮抛媚眼的女郎往往是被安迷修瞪回去的.
有次一个女人假做摔倒跌进雷狮怀里，正好被洗手回来的安迷修撞上，硬是甩了雷狮几天脸色，天天晚上变回人鱼睡在水缸里，连碰都不让雷狮碰一下.
雷狮挑了挑眉索性躺在酒吧沙发上任那些女人投怀送抱，安迷修急得赶忙从水里跳出来跑去找他，凶走了一批批贴上来的女人后被雷狮捞进怀里灌了一口，醉醺醺的躺在雷狮软软的床上给雷狮吃了一晚鱼肉.腰疼了几天就又凶了雷狮多久.
也有次赌气到跑到岸上一整天没回来，雷狮叹了口气披起外套上岸去找.最后在一个面包店里找到了安迷修，拿着花店里顺的玫瑰哄了半天安迷修才肯扭扭捏捏的跟着回去，自己却淋了一晚暴雨高烧烧到四十度，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安迷修怎么喊也没反应.最后安迷修用湿毛巾换了几次水才醒过来，吃了卡米尔拿来的退烧药哄着搂着吓坏的安迷修又睡了一天才把体温降回去.
不过从那以后安迷修再怎么生气也没有跑出去过.
有时海盗团也会干些海盗才会做的事情，有次雷狮满身血渍的回来，浑身上下好像只有给安迷修带的那串手链没染上血.
日子过得很平淡，但也很快乐.
每年月圆的时候安迷修会陪着雷狮一起许愿，两人无言的坐在船头，许的愿望每年都一样.
雷狮想要安迷修.而安迷修也只想要雷狮.
时间过得很快，羚角号的船帆还是染上了浅浅的黄色.
或许有一日的傍晚你驾着小船有幸驶过那艘巨大的航船边，会看到高大的骷髅船帆敛起了身姿.船头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脑后的头巾飘的很高，指尖上一点红光若隐若现.之后会有一个飞奔的影子冲上来抱住他，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跌回船里，海面上倏的响起一声呼喊，蔓延得很远，被归巢的海鸟带上，连上墨色的穹顶.
“雷狮，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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